我们亲历了都市报的最后荣光,感受了纸媒消亡的切肤之痛,也体验了新媒体创业的五味杂陈。
但无论怎样变化,很多同行和我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坚守和信念:谣言、肤浅、标题党绝不是新媒体的特质,优质内容、深度内容总会有市场。”
“这个专业是我爸给我选的,爸妈都是老师,在他们的观念里,学冶金很好,毕业之后可以分到首钢。那时候的国有企业还没有进行改革,也没有下岗分流,能到首钢工作是件很牛的事情。可是去了之后我发现自己对这个专业毫无兴趣。”
1996年,大学生毕业不再包分配。自主择业、双向选择第一次登上中国高校舞台。
那一年,吴晨光毕业,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去首钢总公司第三炼钢厂做了一名炼钢工人。所做的事情就是把钢水凝固,每天面对炉前1000多度的高温,24小时三班倒的工作制。说起来跟现在的工作有特别相似之处,同样是值班轮岗的工作性质。仿佛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关联性。
那时候条件非常艰苦:厂房全是临时建筑,在堆满零件、满地老鼠、漫天苍蝇的房间里,穿着厚厚的阻燃服在高温下工作。吴晨光跟同事们每天都会看着两栋房子之间一线的蓝天唱《我是一只小小鸟》,梦想着走出首钢那一天他们能干什么,能否有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
吴晨光在首钢工作的那段时间,因为经常会给厂领导抄写一些文件,写作和文字能力很得领导认可。
有一天宣传部的领导找到他,问他是不是在《首钢青年》发表过文章,愿不愿意去首钢第三炼钢厂党委宣传部。当时工人都是两个兜的衣服,只有干部是四个兜子的,谁能穿上四个兜子的衣服就是出人头地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去了宣传部。
可是在首钢第三炼钢厂党委宣传部没过多久,5个月后,工厂改制,他也面临着下岗分流。
“在经历了很多挫折之后,我终于找到一个报纸招聘:《中国劳动(保障)报》。那时候报纸都是通过邮局发行,机关订阅,没有市场化。”
吴晨光到了《南方周末》后,《南方周末》的创始人左方跟他讲起中国报纸的几次大转型:
第一个阶段:叫“报造反”。当年南方日报是属于广东省委的机关报,在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地方,思想比较解放,会做一些活泼的东西,到了周末就出南方日报周末版,经过几年的发展,在1984年2月11日发展成了后来一纸风行的《南方周末》。
第二个阶段:1997、1998年又是一个报业大转型的节点,《南方都市报》出刊,《北京晨报》出刊,包括后来《京华时报》、《新京报》、《华西都市报》等当年风起云涌的报纸都完成了巨大的转折。这时候其他报纸纷纷出刊。
那么《中国劳动报》作为国家劳动部的机关报,办了一个《中国劳动报职业早刊》。进入职业早刊就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转型,从此走入了记者的行列。
1998年1月,吴晨光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新闻记者证。他还能清晰地记得那本绿皮证件的样子,23岁的他对能加入这个行业倍感荣幸。
文字的征程从此开始。从23岁到30岁,他先后在《中国劳动报》、央视、《中国新闻周刊》、《南方周末》做记者,发表了超过100万字的作品,直到7年后转型为编辑。
学的是钢铁冶金,干的是炼钢工人的活,也没什么作品积累,最多也只是在首钢报发表过几篇文章。
谈到转型,吴晨光说:“一是平时要有积累,二是要内心坚韧。”他当年在求职中的碰壁不是一次两次,是无数次的碰壁后最后找到这样的岗位,假如缺少这份韧劲,可能现在还是首钢的一名炼钢工人。
1998年-2008年,从《中国劳动报》到《中国新闻周刊》,这十年吴晨光其实就做了一件事,可以用八个字来总结:选题,采访,写作,包装,“而这,也是一个职业媒体人穷尽一生要做到极致的事。”
2002年-2005年,吴晨光在《南方周末》做调查记者。此后3年,接任调查版编辑。2008年,任《中国新闻周刊》副主编,分管社会新闻及重大突发事件。
“这个团队是靠着朴素的新闻理想把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们栓在了一起。它的读者也是如此,‘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险则忧其君’——这是中国当代的‘士’,与权贵、白丁截然不同。我把这种理想部分移植给了狼群。”
这来自周刊的副总编辑刘新宇的总结。有一次,酒后的他跟吴晨光说,我确信你 :“Living for news”。
而吴晨光的“for”的情怀,让狼群有了自己的“内核”,如同文章要表达的精神。
2008年的诸多突发事件,给了这个团队充分的磨练机会。就在这样的磨合中,狼群在成长。在2009年2月,这个组织正式成立。狼,群,猎杀,血腥刺激带有男人气质——这是吴晨光内心最欣赏和向往的。
其次,是狼群的坚韧和意志。第三,敢于挑战王者。而“狼群”成员必须恪守以下准则:
1、永恒的创新意识;2、面对强大对手时的“亮剑”精神;3、完成任务过程中的智慧、坚忍及不放弃;4、与其他成员合作时的团队精神,并能分享战果;5、服从团队领导,但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6、不抱怨,把更多时间花在如何解决问题上;7、勇于承担责任;8、诚实、信守承诺、守时。
而在新媒体、算法和社交圈过度依靠标题、网传、情绪制造10万+的今天,事实与真相显得更为可贵。
那些曾被无数次提起“新闻理想”。虽然那张“一纸风行”的媒体已经衰落,虽然“理想”这个词在今天已经成为奢侈品,但它毕竟伴随我们成长。
“我是中国最早实现媒体融合的总编辑之一。2012年我到搜狐的第一天提出来的这个概念,第一转型是媒体融合。原来搜狐的模式,PC端的生产区PC端分发,搜狐客户端和手机搜狐网的去移动端分发。”
机遇来自于2014年3月,搜狐掌门人张朝阳发起一场公司史上最大规模的变革。
吴晨光所掌管的内容部首当其冲,打破所有二级部门的重新组合,按照“中央厨房生产、不同餐厅分发的”的模式,在三个月内完成了一场媒体融合变革。这变革的艰辛,具体阐述内容可参见《超越门户》一书。
除了一个先进的理念和完美的组织架构之外,这场改革最让吴晨光得意的一个细节,就是搜狐新闻中心全媒体采访部的诞生。
在搜狐网媒体融合变革之前,直播由移动媒体部负责,而深度报道由PC端的采访部负责。双方各干各的,在重大报道上无法进行资源共享。
2014年年底,由搜狐推出的《搜狐新闻采编规范》一度被各路记者小编争相传阅,洛阳纸贵。
2015年4月,这部由吴晨光主编的《搜狐新闻采编规范》“升级版”——《超越门户》一书问世。收到行业的高度追捧,四大门户、两大搜索总编辑联袂推荐。
该书的基础素材,都来自于吴晨光2012-2015年的工作日记。用自述体回忆了一位总编辑的成长、痛苦和蜕变。被誉为网络媒体的经典之作。
吴晨光在搜狐这三年完成了一个巨大的转型,也就是对“用户”这两个字的理解,初步建立了一个互联的理论体系的第一点:先从用户出发!
2015年5月份,吴晨光加入一点资讯,这才是他线日,吴晨光在深圳大梅沙演讲现场
“2015年4月末,《超越门户》出版的同时,我离开了供职整整三年的搜狐,转战一点资讯,任副总裁、总编辑。一切仿佛是在轮回。”
一点资讯当时的办公地点——清华同方科技广场D座7层,恰恰是搜狐新闻客户端产品团队曾经工作之处。当他首次进入办公室时,看到墙上还贴着搜狐公司的企业文化口号:用户至上。
吴晨光将其比喻为中国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型。之前的媒体——从100万年前原始人的口语传播,到现代报纸,到19世纪的广播、20世纪的电视,到1997年门户网站在中国的出现,尽管传播介质有所变化,但都是“千人一面”。
在保证内容导向和内容安全的前提下,总编辑和编辑有权利决定把什么样的内容放在什么位置上,读者只能是被动接受。这正如中国曾经实行的计划经济,由国家判断供给量。
它把用户放在“甲方”的位置,通过用户的位置、机型、个人信息,以及在APP内的浏览习惯等,判断个人兴趣、给出用户画像,然后把经过细分的内容匹配给相应的人。算法开始逐步和总编辑一样,拥有内容分发的权利。甚至在某些维度上,它的权利超过了总编辑。这正如今天的市场经济,由市场决定供需。
对于一点资讯,建立自己的内容生态系统注定是场苦战。“据不完全统计,在中国最大的自媒体平台微信上,目前注册的公共账号超过2800万个,其中大多数百万个属于活跃账号,坚持每天发文。这就是自媒体。”
在他的理解中,“自”是个性张扬,是个人品牌,是更为直观和鲜活的自我表达。但“自”同样有自作主张、以自我为中心的含义。一个人独处时管理自己的难度,要比加入一个群体难得多”
吴晨光加入一点资讯时,传统媒体的衰落日趋明显。到了2016年,数十家知名平面媒体停刊,甚至包括曾经一纸风行首都的《京华时报》。
离职的媒体人纷纷转战微信。比如“六神磊磊读金庸”“石榴婆报告”,这些粉丝百万、影响广泛的公号,都是前机构媒体人的作品。
此外,微信的巨大影响力也让很多专业人士、政府及企业看到了新的传播方向,他们从微博、博客来到这个平台,通过公众账号,深度传递自己掌握的一手素材和观点。
2015年8月,吴晨光接手一点资讯总编辑时,一点平台上的新媒体不足5000个,一点自媒体的全部运营人员只有1个,产品人员均为兼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一个内容创作者都没有请进来。
他开始着手做了两件事情:一是迅速建立新媒体拓展团队,负责“拉客”;二是督促产品团队迅速搭建平台,让新媒体人实现“入驻快、发文易”的目标。他说这是他在一点资讯工作最重要的成绩之一,因为一点的水源生态布局是从此开始的。
2015年12月,吴晨光开始布局“水源计划”。“2015年国庆前夕,我得了严重的肺炎。在39度高烧中翻看一点资讯,正好看到一篇关于金庸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的文章。迷迷糊糊中,我感觉稿源变成了倚天剑,而算法变成了屠龙刀。大家都在争抢——如果有人能同时掌握它们,就可以号令武林。”
吴晨光一下就清醒了,从床上跳下来,在记事本上写到:水源、算法!这就是“超越门户”的方向,新的格局也从此开始了。
关于新媒体水源的概念,最早来自搜狐CEO张朝阳:“产品团队是做杯子的,内容团队是做水的。头部水源由机构媒体提供,长尾内容由自媒体提供”。
当时,一点资讯APP对水源的需求与门户比,增加了很多倍。因为一点采用的千人千面的分发模式——在首页,每个用户看到的内容都不一样。一点有多少DAU(每日活跃用户),你就要办出多少张报纸、杂志、多少个电视台来。只靠机构媒体的供稿,远远满足不了多样化、个性化的需求,所以必须开发出新的水源——丰富而优质。
而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首先把内容创作者拉进平台生产内容。并协同算法,将最优质的内容推送给喜欢它的人。
他带领一点资讯逐步改变了靠抓取获得内容的模式,建立了“一点号”的发文系统,邀请新媒体人入驻。同时建立了拓展团队,邀请优质新媒体入驻平台发文。——这就是2015年12月开始的“水源计划”。
今天,一点资讯已经有接近60万个新媒体账号,涉及30多个一级领域、220多个二级领域、上千种分类,内容创作者每天发文超过15万篇。
2018年7月18日,由吴晨光主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自媒体之道》一书面世。其中的《水源生态平衡图》浓缩了全书精华。
《自媒体之道》的“道”是什么?其实就是运行的规律。把握规律才能掌握平衡,才能建立一个真正清朗的水源生态系统。而这种道永无止境,因为一切都在发展变化,包括道本身。所以,还是要在事物中不停修炼自己的内心,让它变得更为通透、安静。正所谓“此心光明,夫复何求”。
我们的用户是有限的,每个人每天的阅读量是有限的。任何平台—哪怕你再有钱—提供的资金都是有限度的。如果把这些流量和收益都分给了垃圾内容,必然会大量挤占优质内容的空间,让好的自媒体得不到名与利,最终导致它们的离去。如果任凭劣币驱逐良币,那就不仅仅是自媒体作者的悲哀,也是平台和整个互联网的悲哀。——吴晨光
吴晨光:还是在“利”与“名”上做文章。为了提高新媒体人入驻、发文积极性,2018年一点将继续耕耘收益分配、流量分配这两块。同时优化后台系统,为内容创作者们提供更便利的工具。收益分配方面,在保持现有头部账号固定收益扶持策略基础上,启动广告分成(CPM)补贴策略,并实行优质内容、正能量内容的人工加权调控。增加更多周期性奖励措施,包括问答型奖励金、自媒体榜奖励金、用户自荐文章奖励金、赞赏奖励金等。
在后台工具系统方面,将进一步完善等级积分体系策略,最大限度地刺激账号发文量和活跃账号数量;深化用户数据体系,指导他们撰写高流量文章,并提升分发效率;此外,从粉丝数据角度出发,让新媒体人了解自己粉丝的口味,拉进两者距离。我们未来还打算开放平台,让新媒体人能够在这个平台上像微信一样自己运营账号。
吴晨光:原创和独家问题一直是我们关注的重要问题之一,我做原创内容多年,从27岁到34岁把最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南方周末》。后来两进《中国新闻周刊》,我是《中国新闻周刊》新媒体创始人,也是中国最早进入河南上蔡县文楼艾滋病村的记者。 2001年跟艾滋病人面对面地去接触,在艾滋村里面冒着极大的风险去行走、调查。2003年非典期间我和我的同事在地坛医院待了多天,写出名为《一边是天使,一边是伤痛》的知名文章,所有最危险的事情我都做过。
所以,我特别的在乎两个东西:一是原创,因为这是我花心血做出来的事情不是拼凑的。二是独家,我拿到一个独家的线索、选题进行独家采访,并且自己把它写出来就是非常不易。所以,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现在的职责上我都要维护原创、独家。
对于认证独家内容,我们现在正在做:1、对内,产品上我们正在搭建一套完整的版权比对系统;2、对外,我们正在跟外部版权机构谈合作,最大程度的打压做号党、打压抄袭行为。
认证这件事的难度在于对原创的认定,对原创认定后就是对独家的认定。一旦发现抄袭问题,我们将会根据规定给你个严厉的处罚,甚至永久性的禁封上我们的黑榜榜单。
我们将会启动原创认证系统,通过这个系统来给予优质账号流量和收益上的倾斜。同时,我们也会把抄袭账号和内容上报给主管部门。那么,我们做原创对比系统,其实就是为我们未来把独家的内容和原创的这东西发扬光大做铺路。
吴晨光:对于内容创作者而言,我觉得选题、采访、写作和包装这四点是特别重要的。但是在这里面特别强调一个东西,就是包装的问题——包装主要集中在标题上。制作好标题不搞标题党,是一个基本的逻辑。
比如说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标题:某国吓哭了、下跪了、吓瘫了、吓尿了等等这些“下跪体”。这种在我们的系统里就会给文章一个“标题党打压”的标签。只要你的关键词击中了一个标签,文章就不会做大量的分发和推荐了。
类似这样的特别多,比如股市话题:“证监会又出新政”、“一夜之间A股一泻千里”等等类似这样的标题党,是限制的比较多的。
现在很多人都不注重标题,很多东西其实是可以提炼出来做标题的,标题不好,没办法进行有效传播。这个是值得非常多的研究。怎么做标题,改标题,做打动人的标题。
比如新华社的刚刚体:“刚刚”、“今天”、“今日”类似于这样的标题,相对说是分发的比较充分的。另外,把一些名人的名字,比如马云、马化腾等等这些人放到标题里面也会有更多的分发。包括老百姓敏感的数字放到标题里面,这都是算法在分发标题里的一些基本的逻辑。
因为一点号是个封闭平台,微信属于一个半开放平台。所以我们努力让一点资讯的平台开放起来,就是能够让作者自己在里面进行运营。
比如说:我们可以让作者设置留言,使作者和读者(用户)之间有互动,让一点号作者开放地运营自己的粉丝。我们把作者和用户线下组织在一起,他们之间相互的沟通也是一种运营方式。
总而言之,开放平台或者我们赋予新媒体做出更多的运营权利,包括我们的MCN新功能的上线,其实就是给作者的权限越多,他愿意在你的平台上,因为他可以掌控自己。所以这个应该是未来的一个趋势。
吴晨光:一点资讯平台上现在帐号有六十多万个,原创标签有三四万个。因为有些作者,没有打原创或者没有申请这个标签。我们只能告知作者:认证原创的文章、或者加V的身份认证,点击获得的CPM数量、收益是一般的两倍,鼓励内容创作者原创。
还有一种,就是原创的内容我们平台给推荐的概率大于非原创的两倍,用这样的方式去激励作者。他才会给自己的文章打原创标签,并参与到我们的整体的认证里面去。所以这个还是刚才说到的基本逻辑就是名和利的逻辑。
吴晨光:在一个平台上,内容创作者们为什么愿意入驻这个平台,很大原因是平台上给了他流量和收益,这是一个基本的逻辑。那么流量和收益能给谁,平台固然是一方面。但是内容创作者自己所掌握的流量、收益也是一方面。我们必然会切身去为新媒体人点对点解决问题。提到内容创作者们在外面平台的收益,一点号最终页上的收益,会全部都给作者,也就是:只要是他文章页里的都是作者的,但是信息流里是属于我们平台的。这个就是我们的“一点不留计划”,也就意味着所有的收益都是属于作者的。
吴晨光:“一点号”的新媒体榜单已经形成体系,包括金榜、红榜、黑榜、绿榜、炫榜。金榜——优质内容推荐榜,特别是其中的“最具价值阅读”榜是我们着力推荐的,希望这个榜单能够复兴深度报道。说实话,现在很多内容实在太浅薄了。
黑榜——打造自媒体行业的“3.15”将垃圾违规账号进行全网曝光。在2017年,我们一共禁封了10万多个账号。
榜单的价值,在于树立优质内容的标准。它会引领新媒体追逐金榜、红榜,远离黑榜。而标准的制定,来源于权威的数据和编辑的专业判断。
在2016—2017两年里,我们清理了几十万个违规账号,其中财经、股票、古玩、健康、情感方面的新媒体是“重灾区”。2017年年末,一点资讯发布了年度“黑榜”,曝光了这一年因发布违规信息被封号的账号,得到了主管部门和网友的高度赞许。